第一卷 西域十国 第19章 花樱托子,有翡遗孤(1/ 2)
瞬间,三枚银针靠在骆烈的脖子上,软软的银针,此刻,却如同生铁般,充满肃杀之气。
吕裳从原先朝里侧卧转为朝外,手里的银针贴近骆烈脖颈处的穴位,只消毫厘,就可以取人性命。她在黑暗中,依然瞪着一双眼,厉声问身前的人:“你是谁?谁派你来的?”
虽然能明显感受到来人的气场强烈,绝对不是一般的精甲,但奇怪的是,也不像是南烟门的人。
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被吓住,他微抿嘴唇,没有急着回话,反而右手的食、中两指微微向身后一挺,将房间里的烛火重新引燃。房间亮堂起来的时候,他也自顾自的坐到了床沿上。
吕裳察觉,他之前一动不动,根本不是因为被吓到了,而是,根本没拿自己手里的银针当回事。
她的银针一直随着来人的动作,持续贴着脖子,看到他始终不说话,心里不免还加重了一些忐忑。
要毫无动静的消灭宫门外接近半百的人,此人定是不简单,若他不是有通天的本事,那他只能是南烟门自己的人。
吕裳极力调整自己的语气,喝道:“说,你到底是不是南烟门派来的?”
“看来你这么快就忘了我。”来人幽幽道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是骆烈。”骆烈淡然道。
“骆烈?仙泽名士榜排名第一的骆烈?就你?”吕裳听到骆烈两个字的时候,心不禁颤抖了一下,但随即恢复平静,上下打量了一番,才问道:“你说你是骆烈,怎么证明?还有,夜闯碎翡宫,可不像是仙泽名士榜首可以做出来的事情。”
“我确是骆烈,信不信随你,今日救你,实乃托家兄之言,你既无碍,我便不打扰了。告辞!”骆烈一脱手,反躲过吕裳一直没松手的银针,利利落落的站起来就准备往外面走。
正走至门前,却突然整个人被吕裳一伸手拦在了身前。
骆烈惊诧间,吕裳道:“你说你托家兄之言,是谁?”
骆烈一咧嘴,俯身凑到吕裳额前,戏谑道:“你不会想知道的!再说,你这样阻拦,难道堂堂碎翡宫幼宫女,是想让在下留宿在碎翡宫内不成?”骆烈一脸的意味深长。
也不知怎的,吕裳这个千年顽石,竟然一瞬间因为这句玩笑话,有点脸红心跳,便魔怔般让开了原本挡住的道路,只依然冷着一张脸,背对来人,幽幽道:“你以为碎翡宫,是这么好来好去的?”
二人正僵持间,一个团子般的东西推门而入,圆滚滚的冲向正冷着一张脸的吕裳。
小家伙一进来,就理所应当的屏蔽了面前正欲好笑的骆烈,径直攥着吕裳的衣角,不断摇晃,嘴里不断讲到:“姨娘姨娘,你快去看看娘亲,娘亲要见见你!”
小团子说话软软糯糯的,但也能从动作中看出几分焦灼来。这孩子,平日里找我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,这会儿叫上了,指不定是因为什么呢!吕裳想到这里,也不管正杠上的事情,抬腿就往小团子娘亲那边赶。
吕裳还没踏进门,就开始呼喊:“姐姐,你怎么了?”
眼前,姐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,是她没有预料到的。
一片血泊之中的花樱,原本身着的樱粉衣裙,此刻,已然染成和妹妹一样的大红色,让人看着,不寒而栗。
“姐姐?谁伤了你?”吕裳原本佯装的冷静,在这一刻全部瓦解,神情立马从刚刚的生冷变得焦灼不安,可明明没有人杀进来啊,你怎会?
骆烈也跟着吕裳的脚步,顺便赶了过来,进门的刹那,正巧对上她一双毫无血色的眼睛。花樱在见到骆烈的一刹那,不自觉抽动了一下,但很快恢复冷静,继而看向自己的妹妹和孩子。
小团子大抵不知道母亲是遭遇了何种变故,神情虽然同样焦灼,但应是没考虑到后果一般,只是出于害怕的抽泣,不敢靠近一步。只由着小姨将母亲托起,眼泪已经是夺眶而出。
和自己这个妹妹不一样,花樱是个温婉的人,即便是身为碎翡宫的掌宫女,平时处事繁杂,也不见其恼怒分毫。此刻,这少见的半分凌厉,从她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时候,吕裳一时竟然流露出好奇。但这点好奇稍纵即逝,很快随着花樱的虚弱被掩盖。
怀中的姐姐已经气息奄奄,多吐一个字都能牵动伤口,引发一连阵的咳嗽和颤动。在这还算平静的状况下,她突然紧紧攥着吕裳的胳膊,一把抱住她,在她耳边道:“照顾……好……小翡”
很显然,这一动作过于用力,她只在轻哼一声之后,就如枯木般倒地,不再动弹。
吕裳没料到这样的状况,还想去扶起地上的人起来,可怎么扶,人都没办法立起来。那种无力感浇灌着她的全身,最终连自己站起来的能力,都没有了。
“快来人啊!快救救她!救救她!你不能死,姐姐,你死了我……对,还有小翡,她该怎么办啊!姐姐……到底是谁伤了你……”吕裳突然控制不住情绪的呼号起来,悲痛欲裂。
一个人在站起来的瞬间,似碎翡般软软糯糯的就跌向了骆烈。
那日明明没有南烟门的动静,姐姐还是遇害了,可究竟是怎么回事,她想不通。
会不会是那个叫骆烈的家伙?
不对,若是他伤的,姐姐当时就该指出来才对,怎么会由着他还在一旁看戏。
吕裳摇摇头,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碎翡宫门前的守卫和侍奉丫头,在一瞬间,都中了南烟门的火迷烛,谁也不知道姐姐殿里发生了什么,就是自己,也没有感知到打斗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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